02 - 電話
是我太兇了嗎?
轉學到這裡已經過了一個禮拜,自從上次「回敬」了涼央同學一番之後,他在學校看到我都像雞遇上黃鼠狼一樣,不是躲就是閃。我也就說了一句,不用害怕成這樣吧…。 雖然我也知道,那只是男生間打屁聊天的唄,但是還是有點生氣。 土土的又怎樣!我就是鄉下來的咩! 「穗梨啊,你是打了涼央那小子一頓嗎?為什麼他最近看到你在就怕的要命,總是逃啊逃竄啊竄的?」 「我才沒有對他怎麼樣呢…」 「不然?」 「唉呦叔叔,沒事啦!」 我無奈地把客人歸還的書一一放回架上,叔叔用疑惑的眼神盯著我。 涼央同學,真的好麻煩! --- 只好主動出擊了。 「涼央同學,早安。」 「!!!」 我算準了時機悄悄走到他身邊叫住他。眼看無路可逃,他僵硬的轉過頭來,脹紅了臉用斜眼瞄著我,全身緊繃的像是隨時要拔腿就跑,就像把背拱起、尾巴爆炸的貓一樣。 …喂!不用這麼如臨大敵吧! 「叔叔要我通知你說,那個…「甜心小魔女」?我應該沒說錯吧?他說最新一集今天到貨了,說一定要通知你,不過你最近幾天都沒來店裡,所以就派我來和你說。」 「呃,是喔…謝謝…」 「他說最新一集的副標是「愛神魔箭千鈞一髮❤」。」為求完整傳達,我還用手比了顆愛心。 「真的假的!」啊,眼睛發光了。 「叔叔說,這集主角會和男主角陷入地牢中命在旦夕,大魔神…」我努力回想叔叔說的內容,「阿布尼爾大人?他也會出面干涉主角的任務,主角和男主角在地牢裡會被大魔神的手下下愛情魔藥,互相陷入熱戀的樣子…」 「靠!放開我的小魔女!混帳費南雪!!!」 好像成功地引起了涼央同學的興趣。 「啊還有,叔叔說他會幫你留一本,不過你要快點去拿喔,因為這本很搶手的。」 「今天!就去!!!」 他雙手握拳盯著遠方的天空,眼神熱騰騰的燃燒著。 涼央同學…和叔叔個性好像很像耶。至少興趣一定是完全一樣啦。 「啊還有…涼央同學,我想和你道歉。」 「啊?呃?為…為什麼啊?」從亢奮的情緒一把被抓了回來的樣子。 「那天,我不是故意要諷刺你的啦。」 「呃…唉呦那是我自己嘴巴賤,你幹嘛和我道歉啦…我當時真的是和阿沁亂講話,我才要說對不起呢!」涼央同學用力的雙手合十放在臉前,用力彎腰和我道歉,「真的!真的!對不起!我真的沒有那個意思,都是我嘴巴賤我該死!」 「哎呀沒關係啦,你不用說的這麼嚴重,我不在意的。」 其實有點生氣。 「那你以後也都還是要來店裡喔,你最近不常來,叔叔看起來都很無聊的樣子。還會很無奈的說甚麼「涼央不在,整間店變得好安靜喔…」然後默默把音響轉很大聲。」 「拜託,生意是有差成這個地步嗎…而且還把音響轉大聲會不會太誇張,說的好像我在店裡很吵的樣子耶…」 「哈哈哈,生意的確是沒有多好啦~」 「你沒回應我後面那句…難道我在店裡是真的很吵嗎…」 「我甚麼都沒說啊…」 --- 「啊!當作賠罪,我今天放學順道買很好吃的可麗餅去你們店裡吧!」 「可麗餅?」 「是的!我嘴可是很挑的喔,保證好吃!」 「啊,抱歉…可麗餅是甚麼……?」 「欸?!你沒吃過嗎?」 「電視上好像有看過的樣子…」軟綿綿,夾著餡料的蛋糕,嗎? 「你…真是奇人耶。」 「我家就鄉下嘛!怎樣逆!」 「沒有啦沒有啦!可麗餅是一種包著各種餡料的薄餅點心,外面的餅有軟的也有脆的,我喜歡吃軟的~你想要吃甚麼口味的?甜的鹹的都有喔~(逆…?)」 「我不知道耶…。啊,那我可以和你一起去買嗎?其實我對這附近還不是很熟,想多認識一下。」 「噢…好啊!店裡沒關係嗎?」 「嗯,和叔叔說一下就好。反正客人…本來就不是很多嘛…」 「哈哈哈哈哈,這樣眼鏡哥會傷心的喔!」 --- 「可麗餅」非常好吃! 放學後涼央同學帶我去逛了一下學校附近的商店街。 各種商店都有,玲瑯滿目的,小吃看起來都好新潮好可口,路上年紀相仿的男生、女生都好流行! 大城市果然就是不一樣的咧! --- 晚上,剛洗完澡從浴室出來就來了一通電話。 「穗梨,找你的喔。」叔叔揮手示意我去接電話,「是嫂嫂。」 啊,媽媽。 「媽。」我接過話筒,輕輕貼在耳邊。 『穗梨,在叔叔那裏生活還習慣唄?天氣開始變冷了要穿暖一點喔,學校還好唄?同學怎麼樣啊?』 「媽,我都很好喔。」 『…』電話那端的媽媽停頓了一下,『那就好囉,如果生活費啊、衣服啊甚麼的有不夠要和媽媽說喔,媽媽會寄給妳的咧。』 「嗯,謝謝媽。」 『在叔叔家要當乖孩子,還要盡量幫忙叔叔喔,別給叔叔添麻煩知道唄?』 「嗯,知道,我都有幫忙叔叔喔。」 『家裡也都很好呦,不用擔心。啊…妳爸說要和妳說話,我把電話給他了喔。』講話的聲音忽然遠離,從話筒中聽到霧霧的媽媽的叫喚聲,『爸爸~爸爸!電話!是穗梨呦!』 過了一會兒之後,對面的話筒貼到了某人的耳邊。 『穗梨。』 「爸…」低沉的,爸爸的聲音。 『好好適應新環境,有事就和家裡說。』 「嗯,好。」 『欸,幹嘛不和妳女兒多聊聊…』電話對面傳來把話筒塞到另一個人身上的聲音,『啊!穗梨,我是媽媽呦,妳爸又跑去抽菸啦。媽媽明天還會打電話給妳的喔,要加油喔,媽媽要去幫奶奶洗澡囉。』 「…嗯,好,媽再見。」 把電話掛上之後,我在電話邊,靜靜的站了一下。 「穗梨…」叔叔的聲音從背後傳來。「有甚麼事都可以和叔叔說喔。」 「嗯…」 「你就在這邊好好住著,不用煩惱房租或是生活費的事,想住多久都可以喔,反正我這邊就是房子大嘛,多住一個人也熱鬧的多。」 「…謝謝叔叔。」 面對叔叔包容的眼神,我忽然感到手足無措。 --- 回到房裡後,我把頭,深深地埋進棉被裡。 天氣開始轉涼,我把從家裡帶來的冬被拿了出來,放在我的床上,貓咪玩偶的旁邊。 棉被…有家的味道。 欸,朋果。 為什麼你就這樣走了呢? |